等待一座城
父亲的拼搏努力让生于乡下的我成长在城市,不断变换的生活环境,让我没有记住一张熟悉的脸。何为家乡?不能给予我归属感。于是我始终在等待,等待一座让我心生向往的城。然后以我自己的方式走向这座城。
大一寒假结束之时,黎明将现,坐上返校的巴士,六点钟的济南异常安静,向窗外看去,仅仅见到的是偶尔的清洁人员,微黄的路灯也是远远的隔着,让人耐得住寂寞。我喜欢这种淡然的样子,喜欢不忙碌的感觉,即使白日的泉城一样少不了车水马龙。可最少,在这样的时候,并没有呈现不该有的人来人往的匆忙。想起在北京学画的日子,想起北京晨光熹微的样子,正是这样的对比,使我禁不住喜欢与我相伴四年的城。
我是不喜欢北京的,即使它有着太多人触摸不及的向往,哪怕它承载着地铁公交的拥挤人群中每个人落地生根的愿望,我还是不喜欢。不喜欢它历史沉重之上覆盖着的繁华,不喜欢每个于京都的人只有红灯亮起时的片刻停留等待。这样的快、那样的急。
于此,我更加喜欢符合我人生信条的泉城。
多雾多雨的泉城总是让我睡意朦胧,空气中似乎也散发着催眠的香气。我总是起不来床,总是多睡一会儿,这样的懒惰不能让我心生焦躁。我始终觉得十点钟才是这座城苏醒的时刻,公交车上终于有密密麻麻人群的站立,商业街上终于有人群熙熙攘攘的拥挤。早上迷蒙着睡眼提着早饭的同学此刻也终于是拿着书本匆忙的奔走在各个教学楼,穿梭在各个走廊之间。
不知是怎样的历史文化赋予济南这座城这样慵懒温暖的氛围,是细雨朦胧中的大明湖吗?还是温吞清澈的趵突泉?不急不躁的样子,像是静静盛开的莲花,慢慢舒展,枝繁叶茂。
多情的诗人徐志摩陨落在这里,不知是巧合还是命中的一种注定?“我不知道风是往哪个方向吹——我是在梦中,在梦的轻波里依洄。” 济南的风从来是温柔的,轻轻的只是撩起你的鬓角,让你感受拂面的温柔。而睡梦总是给予你甜蜜安静,像水里涤荡的清波,起伏平缓,流淌心间。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济南因为大地中流淌的给予这座城生命的血液而没有建造地铁,这是怎样的一种幸运?即便是有,济南也不会像北京一样吧,在夕阳将落的时候连挤上地铁都是一种奢望与妄想。济南的公交像是垂暮的老人,蹒跚着步子走过每一条大街小巷,身后留下的是停驻、是欢愉,而不是转身即逝的背影与匆忙。
我不知道,北京是否能让每个带着梦想的北漂客实现梦想,但我知道泉城济南可以让外地的游子有着家的归属。
鸟终究会有停栖的树枝,树终究会有扎根的土地,叶终究会有落下的土地,我终于等到了这样一座能够回家的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