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有“日本怪婆婆”、“精神病艺术家”、“艺术家中的艺术家”的日本最著名艺术家草间弥生已经84岁了,自1973年从美国纽约回到东京,她一直住在精神病医院中,除了往返工作室之外,她不与除助理之外的其他人接触,每日画画、写作、读报纸。任何看过她的作品以及她的形象的人,都会对“草间弥生”这四个字留下深刻的印象。
英国《泰晤士报》公布20世纪最伟大的200名艺术家的调查结果。毕加索、塞尚名列第一、第二,中国艺术家无人入选。日本有4位艺术家上榜,分别为村上隆、草间弥生、杉木博司和野口勇。
相比村上隆等日本艺术家,80岁的草间弥生比他们提前了整整三四十年。这位“怪婆婆”的作品目前正在全球巡回展出,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拉美艺术博物馆(Museo deArte Latinoamericano deBuenoesArires)外,草间弥生标志性的波点占据了美术馆外的树干,铺满了室内的电梯、走廊。而韩国大邱美术馆(DaeguArtMuseum)的展览主题为“一个我曾做过的梦”,汇集了她最新的装置、雕塑、绘画等118件作品。好消息是,也会接着来到上海当代艺术馆(MCA)展出。
让我们先睹为快。
童年幻觉覆盖整个世界
1929年,草间弥生出生于日本长野一个富裕的家庭,但童年却非常压抑。
父亲有了外遇,每次父亲去见情妇时,母亲就让她跟着父亲并汇报行踪。10岁,草间弥生患上神经性视听障碍,经常出现幻听、幻视。但母亲对她的精神疾病一无所知,并用毁掉女儿画布、把她关起来、打她等暴力的方式让她停止画画。
然而,画画已经是她唯一生存的方式:“如果不是为了艺术,我应该早就自杀了”。她习惯把所有看到的都记录在速写本上,这种偏执也成为了艺术创作中的灵感之笔。那些在作品中反反复复出现的花纹与图案,完全扎根于她大脑中不断出现的幻觉——幻觉像一张巨大的斑点网,覆盖着她看到的世界。
当人们走进她的作品《波点幻想》,那就是她童年的世界。数不清的白色波点蔓延了巨大的红色气球,并随着镜面的反射延伸到了地面,爬上了天花板。当人们在里面呆上一段时间,就会有被淹没的感觉,产生对密集的恐惧。难以置信,她对波点、镜面、气球与镜面的精巧拿捏能让一个小房子的有限空间变成无限。
草间在绘画作品《花(D.S.P.S)》中曾有下列的表达:“某日我观看着红色桌布上的花纹,并开始在周围寻找是不是有同样的花纹,从天花板、窗户、墙壁到屋子里的各个角落,最后是我的身体、宇宙。在寻找的过程中,我感觉自己被磨灭、被无限大的时间与绝对的空间感不停旋转着,我变得渺小而且微不足道。刹那间,我领会到这不是只有我的想象、而且是现实中的状况、我被吓到了。于是我对于红色桌布和上面的花纹产生了强烈的恐惧,我认为它就像是咒语,正在剥夺我的生活,我冲上阶梯企图逃离,但阶梯却在我脚下散开,于是我从上面跌下来,脚腕也扭伤了。”
很多人质疑草间弥生的精神状态,认为她并没有真疯。但这是她对公众公开的统一说法,并且从未改变。无数人询问过关于波点的灵感,她只回答,“这是她童年真实看到的。”
闯荡欧美 甘苦自知
1957年,草间弥生拿到了去美国的签证,离开前,母亲给了草间弥生100万日元,告诉她永远不要踏入家门。临走时,她在门外的河堤上毁掉了数千件作品,表达对母亲的愤怒。
在日后的小说《中央公园的毛地黄》中,草间弥生通过描写一名日本女孩在纽约的遭遇展现了自己的早年经历:孤独潦倒,身无分文,仍然不打算回日本;她夹着自己的画在城市中的画廊间穿梭;由于不懂英语,这个小个子、相貌并不出众的东方女人卖掉一张作品都异常困难;在租住的公寓里,她半夜会被冻醒,一直画画到天亮;在街边的垃圾篮中拾起鱼头和丢弃的烂菜叶,并用这些材料熬一碗热汤。
1966年,仍然渴望得到更多认可的她,带着作品《自恋的花园》未经同意出现威尼斯双年展上。在意大利馆前面绿园中央,她穿着金色和服端坐于1500个银色镜球构成的装置旁,并像叫卖热狗一样给每个金球开价2美元。她用一贯强悍而具有创造性的行动和作品去为自己谋取一席之地。在被双年展组委会请出去之后,她穿着猩红色的紧身衣摊开双臂躺在镜球中间,出尽风头。
她甚至开始裸体表演。在华尔街的纽约证交所旁,四个裸女正随着鼓手敲出来的节奏扭动着,而草间弥生在她的律师陪同下,正向她们裸露的身体上喷着蓝色的波尔卡圆点。警察迅速驱散了他们。
她的一些老朋友都开始背弃疏远她,觉得她的行为已经突破了艺术家的底线,日本评论界认为她拉低了日本艺术的水准。她的家人得知她在公共场合的举动之后也都与她终止了联系。